“用心爱护好每一棵树”
内蒙古兴和县苏木山林场护林员董鸿儒60多年植树造林——“用心爱护好每一棵树”
人物小传
董鸿儒,1939年6月生,内蒙古自治区兴和县人。1958年至1999年在内蒙古兴和县苏木山林场工作,先后担任林场护林员、工程师、林场场长,其间兼任兴和县林业局副局长。他带领林场职工在荒岭上植树造林,将荒山秃岭建设成华北地区最大的人工落叶松林场之一。曾获得日本av片 劳动模范、日本av片 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。
“依靠群众的力量,就能创造生态奇迹。”在内蒙古兴和县苏木山林场里,86岁的董鸿儒坐在木屋前,望着漫山苍翠的落叶松,眼中满是炽热。从19岁背着行囊走进荒山,到坚持几十年建设、守护苏木山林场,他用脚步丈量苏木山地区的道道山梁,把一生都“种”进了这片林海。
一个人坚守护林站
“一定要留下来,把苏木山护好、种绿”
苏木山,这座横亘在内蒙古兴和县南部的大山,地处山西、河北、内蒙古三省份交界,是永定河上游的重要生态屏障。上世纪50年代,这里除了零星分布的白桦次生林,放眼望去尽是荒山秃岭,当地人流传着“山大沟深石头多,出门就爬坡”的俗语。为了守护当时仅存的白桦林,县里设立了护林站,可由于条件艰苦,先后三任护林员都离开了,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土坯房。
1958年,19岁的董鸿儒来到护林站。他8岁丧父、12岁丧母,靠爷爷和叔叔们拉扯长大,初小毕业后曾在村里当扫盲教师,写材料、教识字,是乡亲们眼中“靠得住”的年轻人。接到县里通知他去护林站时,他没有犹豫,收拾好行李离家进山。
从老家到苏木山,20公里的崎岖山路,董鸿儒整整走了一天。来到这里,看到那间土坯房,他心里凉了半截:屋里只有一盘土炕、一口水缸、一个灶台和一口生锈的铁锅,出门就是悬崖峭壁,吃水要到山下的小河里挑,烧柴得上山捡。那一夜,董鸿儒躺在土炕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——是打退堂鼓回家,还是扛下这份苦差事?
没多久,村干部李德库专程上山来看望董鸿儒。李德库说:“以前,很多游击队员在这儿跟敌人战斗,住山洞、吃野菜,比现在苦多了!咱们在这儿种树,总有一天苏木山会变样!”这番话鼓励了董鸿儒。他想起自己从小受乡亲们照顾,如今能为国家护林造林,是责任更是荣耀。他暗暗发誓:“一定要留下来,把苏木山护好、种绿!”
冬天的苏木山寒风刺骨,董鸿儒带着干粮早出晚归,用三四个月时间爬遍了这里的每一道坡,把苏木山的地形、土壤、植被等情况摸得一清二楚。巡山时间长了,董鸿儒渐渐意识到,护林远远不够,必须建林场、开展人工造林。他写了一份报告,详细阐述创建苏木山林场的必要性,并将其递交到了兴和县林业局。这份报告很快引起了重视,1960年,上级正式批准建立苏木山国有林场——那一刻,董鸿儒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头,眼里闪着光:“苏木山的好日子,要来了!”
四处走访、引树上山
“幸亏我们没放弃,华北落叶松终于在高寒山区扎下了根”
苏木山国有林场成立之初,场长赵守礼带着他,总共就两人。没有技术、没有合适的树种,甚至连路、水、电都没有,董鸿儒索性把家搬到山上,喊妻子过来帮忙,再招募一些工作人员,一门心思扑在造林上。
种树先选种,可苏木山海拔高,气候寒冷,种什么树能活?董鸿儒和赵守礼开始不断摸索:第一年种了三四百亩杨树,第二年秋天全枯死了,第三年种山桃、山杏、榆树,之后一样被贫瘠的土壤“饿”死……大家情绪越来越低落,董鸿儒和赵守礼不肯放弃,他们直奔县林业局,请求再给3年试种时间,随后去乌兰察布盟林业局求助。一名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本《中国林业》:“河北龙头山林场、山西大同长城山林场,跟你们苏木山条件差不多,你们可以去看看。”
带着希望,1964年5月,董鸿儒和赵守礼背上干粮,来到河北龙头山林场。在那里,漫山遍野的落叶松让他们激动不已,龙头山林场场长王正宝热情地接待了他们,带他们上山学习育苗、造林技术,还送给他们80斤落叶松种子。回来后,他们开始育苗。董鸿儒和赵守礼选中一片荒地,建好苗圃,跟山下3个生产大队协商,抽调12名男青年,加上林场的4个人,组成了“育苗突击队”。没有机械,大家就用铁锹挖、用扁担挑,工具坏了,自己修,晚上睡在临时工棚里……在大家的努力下,终于赶在当年10月下雪前,种出30亩苗圃。
董鸿儒买来《造林学》《育苗学》《树木分类学》等书籍,学习专业知识。他白天在苗圃里观察土壤湿度、种子发芽情况,晚上就在煤油灯下啃书本。在大家的悉心呵护下,落叶松长势良好:苗茎粗壮、顶芽饱满、根系发达,每亩出苗10万株,成活率超过90%。“幸亏我们没放弃,华北落叶松终于在高寒山区扎下了根。”回想不断试种的经历,董鸿儒感慨。
带动更多人植树护林
“党员就得带头,我多干一点,大家也更有干劲”
1966年早春,苏木山的雪还没融化,一场人工造林活动就拉开了序幕。董鸿儒和赵守礼带着林场职工,又动员了近百名群众,住进了山里的工棚。一麻袋一麻袋树苗,一个个装满70斤水的铁皮水箱,都靠人往山上背。30多度的陡坡,每天往返两三次,董鸿儒等人的肩膀被勒出一道道血痕,血渍透过衣衫结了痂。
1972年10月,董鸿儒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他对自己要求更高了,脏活累活抢着干,遇到困难第一个上。董鸿儒说:“党员就得带头,我多干一点,大家也更有干劲。”
1979年,董鸿儒接任林场场长,此时的苏木山,适合人工造林的区域基本都种上了树,林场进入了“护林+多种经营”的新阶段。董鸿儒加大护林力度,制定了严格的巡山制度。他常跟职工说:“种树难,护树更难,咱们要用心爱护好每一棵树。”
从1958年走进护林站,到1999年从林场退休,董鸿儒在苏木山干了40多年,其间,有过多次可以离开的机会,他都一一拒绝:“我离不开苏木山!”有人问董鸿儒:“一辈子守着大山,值吗?”他说:“看到这满山的树,我觉得值。”
退休后,董鸿儒没闲着,他在林场周边承包了一片林地,用上新的育苗技术,培育了大批退耕还林所需的树苗。他还加入了兴和县关工委“五老”宣讲团,走进学校、社区、景区,给大家讲苏木山的造林故事,讲这片土地上的红色故事。
如今的苏木山,森林覆盖率达78.8%,董鸿儒也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耄耋老人……“我要坚持下去,继续当好这‘塞上愚公’。”董鸿儒说。(记者丁志军)
编辑手记:荒山上的绿色交响
白天担树苗、晚上住工棚,脏活累活抢着干、遇到困难第一个上……60多年,董鸿儒把一生“种”进林海,亲手为荒山荒坡披上盎然绿意,他自己也从一名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一名耄耋老人。
种树靠的是坚定信念,能为国家护林造林,在董鸿儒看来,既是责任也是荣耀;种树得有好方法,为引入适合高海拔、气候寒冷地区种植的树种,董鸿儒四处奔走、虚心求教、大胆尝试,终于让华北落叶松扎根于此;种树更要讲情怀,做好传帮带、把荒山披绿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,即便退休之后,董鸿儒也一门心思扑在植树护林上。
昔日黄土山,而今绿满山。正是无数像董鸿儒一样的护林员默默坚守,为一片片土地披绿、在一座座荒山上奏响绿色交响,才让生态环境得以年年向好、青山满目葱茏。这样的故事,还在祖国大地不断上演。(刘涓溪)